就像那些无力动弹,只能「闭关不出」的太上长老们一般。
师父缓缓开口:
「昨夜满山的动静,你闹出的?」
「不算。」我想了想,「毕竟我没逼着他们满山乱窜。」
师父嗤笑了声:「雕虫小技。」
我试探道:「……师父,您知道吗,金丹是虫丸,有蠕虫盘踞丹田……」
师父他老人家将拂尘一扫:「妖言妖语,蛊惑道心!」
刺骨的寒意席卷,我被瞬间提拎起来。
他在广阔的大殿里无奈摇头,瓮声低语:
「蓬莱不缺这样的叛徒,三百年前,也有人夜放鬼火,嚷着唤醒拯救,可笑,可笑!」
在窒息的紧缚里,我俯视他,摇头道:
「没人想动摇您的道心。但您……也该睁眼,看看这真实人间。」
最后一颗菩提珠破了。
洋洋白粉洒落。
可师父依旧面色如常,他没有受到丁点影响:
「狂妄。何况,何为真,何为假?」
他的语气才叫狂妄:「我信,则为真;我否,则为虚。」
「嘎达」一声,刺骨疼痛。
我知道,是肋骨被勒断,刺入胸肺。
我咳出一口鲜血,却笑了起来,讽刺他:
「原来程算前辈说的是真的呀!度劫度劫,度劫期的人,能短暂回到现实——你早就看过人间,却又回到了仙山——是您,自行选择了这条路。」
三百年前,他也曾像我,无比虔诚,将目睹的叛乱当作走火入魔。
度劫期后,他闭了双眼,成为不染尘埃的座上仙人。
可以解。
谁能放弃歆享几百年的供奉、实力和地位呢?
听到我说的熟悉名字,师父缓缓眯起了眼。
他放缓了杀我的速度,转而是漫长的折磨。
折断手——
我自顾自地继续道:
「人都信奉自己见到的。他们拒绝,也不敢相信全然陌生的真相。」
折断脚——
「您说,是因为愚蠢,因为真相鲜血淋漓,还是颓于困境,更让人有愚昧的安全感?」
折断脊椎——
「毕竟,破除迷障代价太大,足以让人疯狂——」
「管彤,你能透视对吧?和他们玩六博棋,你从未输过。」就在卸我下颚之前,师父打断我,用威严的声音道,「我也是糊涂,今儿才发现端倪。」